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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晋

第五章 贝州防御战(2)

一名指挥使靠近赵延照,耳语几句, 赵延照嘿嘿一笑,道:“总算来了,马上便将它们推上前来,即刻应用!“

幽州军号角再响,一直急擂助战的战鼓突然慢了下来,重又恢复为云梯进军时的节奏,幽州军发一声喊,分成数队,让开几条大道,一支队伍从后军越众而出,旗号上书“铁牙“,军士个个身高体壮,赤膊着甲,手上执一把大刀,背上另有一把,共携双刀,乃是赵延寿在军中精选四千健儿,作为跳荡兵(突击队)使用,一路以来所向皆捷,损失甚小,士气高昂。军中扶着数十架云梯,还夹杂着数辆大车,裹以厚牛皮,由军士推进。

之前近二个时辰的攻击乃是试探,其中新兵占了五成,事成固然可喜,败退可没甚么大不了,等的就是城上守军精疲力竭,如今攻城器械已然就绪,一直养精蓄锐的“铁牙”军便可以上场了。

“铁牙”军将士阵列走出后,近百台高高的木架被推了出来,木架之下有平台车轮,数十名军士围着这木架“嘿,呵”不停地喊着号子前推。

刘大风眼尖,认得出那是抛石机,而且是两梢炮,可射30斤重的石弹,射程可达八十步,能在已方弓箭射程之外自由发炮,不受守军任何影响。

“吴大人!他们有抛石机!”刘大风叫道,由于极度的紧张恐惧,声音都变了调。

吴峦沉重地点点头,自从云州内迁中原以来,他就认定契丹必将成为大晋的首敌,时时刻刻加以关注,利用大晋与契丹的通商结交商人,小贩,游侠等等三教九流,尽一切办法了解契丹军情,甚至,自已权知贝州后,还派家人扮作商贩,前往契丹境内侦察,自燕云十六州失陷后,契丹不但得到大量的土地和人口,赋税收入大增,而且还网罗了不少汉人能工巧匠,使得契丹攻城器械日趋精良,与中原已是相差无几,有投降汉军的相助,使用之法也是了然于胸,不再像往日那样只有骑兵,对于坚固的城墙毫无办法。

“铁牙”军踩着鼓点,顶着大盾,推着大车步步进逼,幽州军已经架好了投石机,开始投石,第一次齐射,竟然在一百步外,数十块大石呼啸着飞过城头,落入城内屋舍之中,“砰砰,哗哗”之不声不绝于耳,硕大的石块在百姓屋顶砸了个大洞,砰砰作响,而木头石瓦则在重击之下“哗哗”下泄,屋中人头破血流,哭声四起。四五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城墙上,贝州军士只觉脚下的城墙在痛苦地痉挛,人在上头几乎都站不稳了。

赵延照高兴地咧开大嘴笑了,吴峦这人够奸,把城外的房子拆了个精光,石头全部搬走,害得自已的人要临时跑到几十里外的山上去凿石头作炮弹,足足凿了一天,到现在才有数百颗大石可以应用。

趁此机会,城下先锋幽州军士加快攀登,守军慌乱之间,数十名悍卒已经跳上城头,要寻富贵得加紧啊,万一“铁牙”军上来了自已这些小杂鱼就没机会了!

不得已,“飞翎队”又一次抵近射击,挽回了颓势,但这一轮冲击凶悍异常,数名幽州军居然从密集的短矢阵中穿了过来,不顾身上重伤,砍翻了十名除了短弩手无寸铁的“飞瓴队”箭手,刘大风亲自带了十余名亲兵将这些悍不畏死的幽州军全部捅死,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,刘大风悲从中来:双方死的全是汉人!

抓住这个机会,贝州军冲上城堞,刀枪并举将刚刚登上来的近百名幽州军捅下城去,一时士气大振,数十名贝州军士杀得兴起,跳下城堞,顺过长枪长刀往下头云梯上乱砍乱刺,一阵箭雨袭来,这数十名军士头部胸部尽皆中箭,力道之大,贯脑穿胸,眼睁睁地看着这数十名军士摔下城去,刘大风大叫道:“布盾!”

当当一阵急响,虽不是很密集,但力道却不小,数面大铁盾上几乎钉满了长箭。

赵延寿已经很认真地开始布置神箭手为攻城军士作掩护了,从城下往城上射击,还能贯穿身体,射入铁盾,这些契丹射手箭术力道当真了得!

幽州军士陡得强援,立即抓住机会又爬了上来,由于守军惧怕城下箭手,只得把铁盾挡在身前,难以看见身前敌军,更兼盾上插满箭支,被敌军用为助力,不多时城堞上又布满了幽州军士。

一块大石厉啸而下,不偏不倚正正砸在城楼上,吴峦修护城防时将全部力气都使在了城墙上,这城楼却实在没有心思去加固,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大石砸中了城楼一根主梁,“喀喇“一声,那主梁竟然被生生撞断,“轰轰”震耳欲聋之声不绝于耳,灰尘冲天,砖瓦乱泄,大半个城楼塌了下来!

一名贝州军士见此惨景,吓得魂不附体,扔了兵器,尖声叫道:“天神显灵啦!贝州没救啦!咱们都要死啦!“一边叫,一边转过身想跑下城头。刘大风气急败坏,喝道:“别叫!回来!”

一时间城头震动,人心惶隍,数名幽州军士将大刀从铁盾中间砍了进来。

“扑“地一声闷响,那军士张大了嘴,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吴大人,他脸色阴沉,眦目欲裂,全没一年前刚来时抚慰军心时的慈爱可亲,热情如火,”吴大人。。。。。。我。。。。。。我。。。。。。“那军士吃吃道。

一柄长剑将那乱叫的军士从前胸到后背捅了个透心凉,鲜血汩汩而流,吴峦脸色铁青,冷冷道:“不尊号令,蛊惑军心者,杀无赦!“一把抽出长剑,红艳艳的鲜血喷溅而出,泼上了吴峦的一袭蓝色长袍,濡湿了颔下长须。

刘大风一刀劈死一名突过盾墙的幽州军,叫道:“吴大人,危急了,咱们用罢!“

鲜血滴滴答答地在胡须上流下,吴峦喝道:“还早!各位将士,去盾,咱们跟契丹奴拼啦!“

刘大风无可奈何,叫道:“扔下盾牌,咱们拼啦!“

吴峦抢上前去,将一名奋勇攀盾而上的幽州兵刺了个穿,刘大风热血沸腾,叫道:“弟兄们,吴大人可是个书生啊,咱们比他都不如吗?!”

众军士大为愤激,扔了盾牌,登时便有十余人被箭雨射倒,吴峦左膀上也中了一箭,军士要上前来为他裹伤,被他一把推开,大叫道:“城在人在,城破人亡!”鲜血染红了上身,狠狠地扑向蜂拥而上的幽州军。

贝州军士齐声叫道:“城在人在,城破人亡!”不顾箭雨,刀枪并上,与幽州兵肉博。“飞翎队”也不再躲在暗处,纷纷持弩上前两三人一组朝城堞上猛射,发完短矢后捡起刀枪冲上城堞助战,凶狠的劲头又一次将幽州军打压下去。

看着幽州军纷纷从城头上像飞蛾扑火一样跌落下来,赵延寿转头对赵延照道:“吴峦此人的确有几分本事,当年云州阻住大汗半年,看来不是侥幸!”

赵延照道:“那卑职就让他们撤下来罢,省得死伤太重,日后不好恢复!”赵延寿点点头:“经此一战,新兵就变成老兵了,假以时日,可用于补充“铁牙”军,让咱们的王牌生生不息!“

赵延照令手下旗手挥旗,见了旗号,两名号手推出一面铜锣,“当,当,当“有节律地连敲十下,正在攻城的幽州军开始拉开云梯,缓缓退却,有几架云梯不听号令,军士还在往上攀,正在掩护的神箭手朝抗命不遵的军士一阵箭雨,几架云梯不得不带着数具刺猬一样的尸体后退了。过万人的先锋,退下来的不过七千。

城头上刘大风看得清楚,吐了一口唾沫,道:“娘的!这赵延寿真当手下的兵不是人!”

吴峦在一边任由行军大夫剪断箭杆,取下箭簇上药,冷冷道:“令进则进,令退则退,不听令者格杀勿论!这才是治军之道!”

回头喝道:“尔等准备好了吗?!”头缠白布,许久不曾出现的指挥使武天行拱手道:“我等静待吴大人命令!”他方才率秘军藏于城楼之中,不料城楼竟被石炮打垮,猝不及防之下,十余名军士受伤,自已也挂了彩。

“铁牙”军不慌不忙地走到护城河前,发一声喊,竟然一齐扔掉了盾牌,接收了先锋残留下来的二十多架云梯,推着总共八十多架云梯重又前进,贝州城上箭下如雨,不停地射倒“铁牙”军士兵,但更多的士兵目不斜视,推着云梯直抵城墙,手上和背上的刀光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,便如一片杀气腾腾的刀海在涌动。

刘大风倚着城堞仔细观察混在“铁牙”军中的裹皮大车,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果然,“铁牙”军士兵将那几辆大车排成一条长蛇阵,蛇头对准了城门,而且挡在车前的士兵开始散开,推车军士一把扯开了车前牛皮,露出雪亮尖锐的镔铁车头。

“撞车!”刘大风叫道,如果说之前的攻击都是小点心,现在赵延寿要下血本,上大菜了!

吴峦一挥手,竟然大喊一声:“上盾!”刘大风一愣,竟没反应过来,吴峦再次怒吼了一声,他才手忙脚乱地喝令军士举起盾牌,抵到城堞边,“铁牙”军已将八十多架云梯牢牢钩住城头,以命博富贵的亡命军士已经开始攀登。

吴峦喝道:“武天行,是时候了!合共八十三架云梯!”身后武天行应道:“得令!”城墙走道下武天行朝一堆干柴上泼了一桶黑乎乎味道刺鼻的油状物,迎风打着了一个火折子,丢进柴堆,登时烈焰冲天,近百名军士手持松油火把,排队奔过来,将手上火把一一点燃,并奔上城头,每一名持火把军士身后都跟着两名手提木桶的同伴,跑动之间,那桶中溢出一些黑油,同样味道刺鼻。

透过盾牌的缝隙,军士们看到了张牙舞爪的“铁牙”军,也看清了他们身后的云梯位置,持木桶军士两人一组,将桶中黑油奋力朝半空中泼洒,被泼了一头一脸全身臭哄哄的“铁牙”军大声咒骂缺德的贝州军不得好死,又黑又稠的黑油顺着云梯不住地往下淌。

手持火把的军士奋不顾身地挤过盾牌,将火把往云梯上一燎,“呼”地一声,火焰猛然窜起一丈有余,顿时将巨大云梯变成了一支大火炬,密密麻麻地排在云梯上的“铁牙”军个个被烧成了火人,扑通扑通地往下掉,不断下淌的黑油带着火苗四处流动,

流到哪里,烧到哪里,贝州城下顿时一片惨叫。

由于泼得急,有一些火油泼到了盾牌上,城头上,贝州军士忙不迭将已经烧得通红的盾牌扔下城去,一些人大叫道:“水!水!”

数十名军士背了沙袋奔上城头,将满袋的沙子一下子倾倒在火源上,很快,城头数十处着火点都被扑灭。

与此同时,城墙脚下数十架一梢的小型抛石机开始发动,将一个个陶罐放在皮囊中,越过城头发射到城外,在人头涌涌的“铁牙”军身上砸碎,流出大量黑油。

武行天大叫道:“弓箭手过来!”手提一桶黑油,让弓箭手们将箭簇在油中浸一浸,而后将点燃的松明火把架在城头,弓箭手点燃了箭头,立即发箭,瞬间便有数千支带火的乱箭射向“铁牙”军,而城头的陶罐还在不停落下!

“铁牙”军中顿时升起数十团硕大的火球,浑身着了火的军士不管不顾地朝后头乱冲乱撞,身上的火焰和黑油沾到同伴身上,同样燃起大火,密集的人群头顶很快被大火所笼罩,人群开始疯狂地后退,前面有人就撞,撞不开就用刀劈,劈倒之后就踩着逃命!自相拥挤和残杀之下,数百勇悍的“铁牙”军没死在贝州军手里,却死在朝夕相处的同伴刀下和脚下。

好不容易拼死拼活逃到护城河边的军士赶紧跳进水里,却不料这黑油在水面一样的熊熊燃烧,活人和死尸在大火**同化为黑炭,护城河的河水居然也煮得起泡了。

旗手忘了挥旗,鼓手忘了擂鼓,赵延寿和赵延照目瞪口呆地看着烧成了黑炭的八十多架云梯,城下不知还有多少“铁牙”军的军士在燃烧,侥幸奔出火圈的军士大多头发烧光,手脚,脸上,背上,肚皮上生出一串串让人心悸的透明水泡,皮肤像溶了一样从身上垂挂下来,发黑的不知是血水还是河水的液体从身上不停地流淌。

“这些士兵个个都像刚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一样!“数年之后,在开封天牢之内写下忏悔书《我的一生》的幽州节度使赵延寿充满悲伤地回忆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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